枯枝般的手指狠狠掐住我的耳朵,把我往墙上撞。我的后脑勺重重磕在粗糙的墙面上,
眼前一阵发黑,耳朵火辣辣地疼。"这胎要是男娃,你们娘俩还能吃口热饭。
要是再是个丫头片子......"奶奶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她没有说完,但我知道那未尽的话里藏着怎样的威胁。母亲低着头,
一声不吭地继续搓洗衣服,可我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,眼泪一滴一滴砸进盆里,
和冰水混在一起。母亲生产那晚,寒风呼啸着拍打窗户,像是无数只鬼手在抓挠。
接生婆在里屋尖叫着要热水,我抱着玩偶缩在柴房的角落里,
听着瓦盆里的血水一盆接一盆地往外泼。我的心跳得厉害,耳朵竖得高高的,
生怕错过里屋的动静。天快亮时,奶奶把染血的被褥扔在我脸上,
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我几乎窒息。"晦气!又是个赔钱货!"她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厌恶,
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。我掀开被褥,看到母亲虚弱地躺在床上,脸色比纸还白,
眼睛空洞地望着屋顶,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。其实妹妹出生时还有气息。
我永远记得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在我怀里抽搐的模样,她青紫的小手抓住我的食指,
像朵没来得及开放就枯萎的花苞。她的身体那么小,那么轻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。
我紧紧抱着她,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,可她的小手却渐渐冰凉,呼吸也越来越微弱。
“又是个丫头!”父亲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嫌弃,伴随着妹妹那微弱的哭声,
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。他看都没再看襁褓中那个粉嫩的小生命一眼,
转身就将刚出生的妹妹抱出了家门。我满心疑惑与不安,赶紧跟在后面。
只见父亲大踏步地朝着池塘走去,那池塘的水面早已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,
在这阴霾的天空下,泛着冷冽的光。“扑通”一声,
我惊恐地看着妹妹小小的身体被父亲无情地抛向冰面。妹妹的哭声瞬间尖锐起来,
那哭声像是一把把利刃,刺痛着我的心。我毫不犹豫地迅速跑到池塘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