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发信人号码显示为130开头的空号。前方浓雾中亮起两点猩红。林秋眯起眼睛,
发现是村口的红灯笼。褪色的绸布在风里翻卷,像被剥下的人皮。灯笼下站着个佝偻身影,
灰色布衫在暮色中泛着尸斑似的暗青。"阿贵叔?"林秋摇下车窗。腐臭味扑面而来,
混着浓重的鱼腥气。男人转过脸的瞬间,
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尖叫——那张脸布满水草般的青苔,眼窝里游动着透明的小虾。
男人咧嘴一笑,黑水从嘴角涌出:"秋娃子,
祠堂的井......填不满了......"他的声带像是泡发的棉线,
每个字都带着粘稠的水声。林秋猛踩油门,吉普车撞开拦路的枯枝。后视镜里,
男人的身影正在融化,变成一滩蠕动的藻类。村口歪斜的牌坊下聚集着十几个村民。
他们举着火把,火光将人脸切割成跳动的碎片。林秋认出了村长的儿子赵德柱,
他左耳垂还留着当年被野猪獠牙刺穿的豁口。"秋姐?"赵德柱举着火把凑近车窗,
油腥味混着酒气喷在她脸上,"你咋这时候回来?"他的瞳孔不正常地扩散,眼白爬满血丝。
"我收到阿婆的信。"林秋亮出皱巴巴的信封。牛皮纸上的字迹歪斜如蛛网,
写着"祠堂古井异动,速归"。赵德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
指甲深深掐进皮肉:"那个疯婆子三年前就上吊了!"火把突然齐刷刷熄灭。
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,有人撞在车头盖上。林秋打开远光灯的瞬间,
照见赵德柱惨白的脸。他的嘴张得能塞进拳头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——在他背后的老槐树上,
倒吊着具女尸。女尸穿着九十年代流行的碎花衬衫,长发垂地,脚腕系着褪色的红绳。
最恐怖的是她的脸,整张面皮被完整剥下,露出鲜红的肌肉纹理。林秋的视线突然模糊,
鼻腔涌进浓重的福尔马林味。她想起医学院解剖课的标本,那些浸泡在玻璃罐里的苍白面孔。
"是陈寡妇!"人群炸开锅,"她明明埋在后山!"几个青壮年抄起锄头要上前,
女尸却突然睁开眼。没有眼皮覆盖的眼球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