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深圳免税店的法国香水还冲。"梯子突然晃了晃,
周老板油腻的嗓音从底下传来:"小心摔着!"这个从亳州来的药材贩子,
总爱用蛤蟆镜后的眼睛丈量她的腰身。赵秋穗故意让竹筛里的土鳖虫漏下去,
看着那些黑亮的小甲虫钻进他鳄鱼皮鞋的透气孔。
"下周的货要是再掺假..."她晃了晃贴着"港商指定"标签的纸箱,
"林小姐说她们在海关有关系。"周老板讪笑着退后,踩碎了满地晒干的酸枣仁。
夜色浸透晒场时,赵秋穗在煤油灯下翻着程远舟的来信。深南大道工地的照片里,
他站在未封顶的国贸大厦前,安全帽压住乱发。信纸背面有钢笔洇开的痕迹:"穗穗,
母亲把翡翠镯子锁进了保险箱。"她突然想起白天在县医院看到的场景。
程母扶着输液架穿过走廊,腕上空空荡荡。前世那个暴雨夜,
翡翠镯子碎在抢救出来的樟木箱边,程母尖叫着说她是灾星。而现在,
装着祖传医书的樟木箱正躺在仓库角落,封条上还沾着洪水留下的泥印。
---第五章 小暑至程家祠堂的穿堂风裹着香灰味,
赵秋穗跪在青石板上听着族老们的咳嗽。程母的翡翠镯子终于又戴回了手腕,
在烛火里泛着血丝般的红晕。"远舟要在深圳订婚。"程母的上海腔像把薄瓷刀,
"张副区长侄女是香港中文大学毕业的。"供桌上的程父遗像沉默着,
这个前世因洪水诱发心梗的男人,此刻正在深圳指挥打桩机穿透红砂岩。
赵秋穗摸出存折拍在供桌上,惊飞了梁间的燕子:"十万够买您家祠堂的房梁吗?
"这是她抵押药材厂换来的现款。族老们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精光,
他们知道港商要在村东头建度假村。程母的镯子磕在紫檀木椅扶手上:"程家不缺钱,
缺的是体面。"她的目光扫过赵秋穗磨破的袖口,"知道远舟设计的楼有多少层吗?
三十八层。电梯都比你家灶台干净。"暴雨突至时,
赵秋穗在祠堂后的老槐树洞里摸到个油纸包。程远舟的笔迹在闪电中显现:"穗穗,
母亲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