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想起鹰愁涧畔,真悟空倒提笔杆笑骂:"这般写法,专治你那呆症。""大师兄。
"沙僧的念珠突然崩断,"该去巡夜了。"悟空的金箍棒扫过门槛,震落半阙残经。
八戒俯身拾起时,发现被雨水泡软的纸页上,"揭谛"二字竟渗出淡金血丝——五百年前,
真悟空正是用这二字镇住白龙马的逆鳞。宫墙外传来打更声,八戒对着月光举起桃核。
当年那人塞给他时说的话,此刻在雨后的蝉鸣里忽明忽灭:"等取经完了,
拿这核回高老庄…"后半句被五行山的风吹散,成了钉在心口的倒刺。
火焰山的砂砾在靴底噼啪爆响,八戒望着前方那袭猎猎翻飞的僧袍,
金箍棒在热浪中扭曲如蛇。真悟空该是倒拖着铁棒走,
棒头会在焦土犁出三尺火沟——那人说这般走法能替凡人趟出条生路。"猴哥,
这芭蕉洞怎地阴森森的?"八戒扯着汗透的衣领,喉头滚动的却是五百年前的记忆。
彼时真悟空摘了人参果来赔罪,虎皮裙边还沾着翠云山的青苔,
铁扇公主的剑锋抵在他喉头三寸便再进不得。洞门开阖带起的热风里,
悟空的身影镶了圈金边:"嫂嫂,老孙特来请罪。
"八戒的耳膜突地刺痛——这声"嫂嫂"太工整,像雷音寺早课诵经的调子。
真正的齐天大圣该拖着戏谑的长腔,那年他偷喝光人家的藏酒,
这句"嫂嫂"叫得铁扇又气又笑。铁扇公主的裙摆扫过岩浆,
芭蕉扇柄在地面敲出七星阵:"孙叔叔倒是知礼了。
"八戒看见悟空持扇的右手小指蜷着——这不对!真身握扇时惯用三指扣住扇骨,
余下两指总要俏皮地敲打节奏。此刻那只手却如罗汉塑像般端严,
连骨节弯折的角度都合乎佛法。"嫂嫂且看!"芭蕉扇挥出的飓风卷着梵文,
山火熄灭处竟绽开金莲。铁扇突然攥住悟空手腕,指甲陷进皮肉:"八卦炉的旧伤呢?
"僧袍撕裂的刹那,八戒瞥见光洁如瓷的手臂——那里本该烙着八卦炉的巽位火纹,
是那年老君掀炉时溅上的永恒印记。红孩儿的银镯突然坠地,滚出个带齿痕...